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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槍械毒品》
-陸-
城里又死了一个人，准确的说，已经死了很多天了，只是今天早上才从护城河边上打捞起来，泡发的皮肤和充血的眼睛，浑身散发着河水的腥气还有尸体的腐臭味。
刚刚复职归队的林彦俊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。
死者姓陆，叫陆小川，十四中高三重点班的学生，据同学们讲，他被校园霸凌了整整三年。
随着陆小川死讯的公布，紧接着就是陆大河的失踪。是那个姘头阿芹来报的案，局子里疯找了三天也没能寻到半点蛛丝马迹。
又是十四中，又是高三重点班，加上陆小川，一共三位死者，在某种集体概念上来讲，他们拥有同样的头衔，用的也几乎是同样的死法，都是服毒后开枪自杀，只是陆小川的服毒量要比前两位少了将近一半。
校园霸凌，听起来确实是自杀的一个原因，林彦俊联系了陆小川的几个同班同学。
“他被校园暴力的原因？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，不过高一的时候好像是因为内个人的事情才排挤他的，后来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谁？什么事还需要遮遮掩掩的？”林警官有些烦躁，他想不通怎么现在的高中生都喜欢三缄其口，明明在警察面前就不该有所保留。
当灵超的脸在他脑海中掠过的时候，林彦俊的音量提高了一个八度。
显然，对方被吓到了。
“就是灵子啊，分手以后他缠着灵子不放，灵子找了校外的人帮忙，当时那几个欺负陆小川的还算是哥们儿，就替陆小川出头去了，谁成想不但没打赢，还重伤了好几个，又被学校通报批评，陆小川家里没什么钱，只能做缩头乌龟，大家嫌他不讲义气还怂，就逐渐开始欺负他了。”
“灵子，就是李英超的姐姐吗？”
“对，前些日子跳楼自杀的那个。”
林彦俊笑了，因为他真的很无奈。
按照现在所知的线索，不论往哪个方向推断，最后指向的人都只有灵超一个。
而所谓的无奈之处，大概就是仅仅凭借这些推测无法定罪，而灵超也没有留下更多可以一举揭发他的证据。
他回到办公室，重新调出了当日灵超站在监控前的视频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个男孩子生的异常好看，眉骨和眼角有着很独特的韵味，正大光明的招摇撞骗着人心。
画面里，闪过另一个人影。虽然画质很模糊，但凭借林彦俊对那个人影的了解，他几乎可以断定，这样桀骜的姿态他只在毕雯珺的身上看到过。
他们曾是高中同学，还不是一般的铁。
所以毕雯珺是做什么生意的，林彦俊再清楚不过。
这次连环自杀案用到的工具一共有两件，一件是枪，另一件是毒品。
林彦俊轻轻敲击空格键，画面继续播放，那孩子正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着，他在表哥家暂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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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超只觉得自己被打昏了过去，再醒来的时候，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十分陌生的了。
这是一间有些破旧的水泥房，被盖得方方正正，天花板的正中央颤颤巍巍的垂着一只瓦数不太高的黄色灯泡。墙角处缓缓衍生着暗红色的已经凝结的液体，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海腥味。
他去公墓看望父母的时间一向没准，看来绑架他的这位已经守株待兔很久了。
灵超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酸乏无力，纤细的渔网绳将他勒得紧紧的。
陆大河提着一瓶酒，晃晃悠悠的打开了屋子的铁门，他浑身冒着酒气，整张脸涨成猪肝色，在灯光的照射下油光发亮。
他蹲下身，瞧着已经清醒过来的灵超反应了一会儿，片刻后像是终于记起什么似的，吭哧吭哧得笑了起来。他一边笑一边用一个按键式的小灵通拨了个号码。
“喂，姓毕的，这才几点，就急疯了吗？”
电话听筒被放到自己耳边的时候，灵超可以清楚的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毕雯珺的呼吸声，即使被嘈杂的电流包围，也清晰可辨。只是和往常安睡时的频率相比急促了很多，甚至能闻到一股岩浆灰烬的味道。
“灵儿。”
不知道哪根神经刺痛着跳了一下，湿润的红悄悄晕染他的眼眶，却还是梗着脖子回了句：“你别救我，真的，命换命，我认了。”
“都他妈这时候了，能不能不作了祖宗？”
“毕雯珺，对我来说你已经没什么价值了，你也很清楚不是吗？”
陆大河好心的没有掐断这长久的沉默。
“行，那你就死了吧。”
灵超觉得，这个声音太让人难过了。
终于有人开始在迷乱的漩涡里低声啜泣，他倒不是畏惧，而是为亲手结束这段绮丽的梦境感到不舍和痛惜。
究竟为什么会这么依赖于那个看似不近人情的男人呢，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在走入深渊的前一秒，他在一个毫不相干的立场下，突然施以关心。